抖音网站0.5块钱100个“大家记得点点关注。”“关注主播不走散。”
随便打开短视频平台里的一个直播，都能看到主播常常这样说着。粉丝数量越少，这句话出现的频度越高。
在抖音上，主播常尊称走入直播间的网友为“家人”，在快手，这个尊称则是“老铁”。无论是“家人”还是“老铁”，都代表着亲切。
她们的目光时常会逗留在屏幕一角的直播间人数上。
一旦开始做短视频和直播，无论自己愿不乐意，几乎都逃不开“流量恐惧”。
“可能也有好多人一开始会抱着‘我做做喜欢的内容，随意播一播’的心情，但事实上你听到哪个点赞评论之类的数字，1和100，1000和1w，那真的是不一样的觉得。”抖音博主麻药说。
侯美丽营运着她的抖音帐号，2021年4月，她红了，在短视频和直播里推荐故乡浙江的传统糖果高梁饴时，她那句“QQ弹弹能够拉丝”就像脑白金广告一样洗脑，引来不少主播纷纷模仿。
而在此之前，侯美丽也曾经历过漫长的摸索期。那位出身于渔港、经历过创业失败的“素人”，在开始做抖音时，几乎一无所有。最开始她拍海产品，而普通的拍摄方法并没有导致你们的关注，直至她有三天用头敲开了一只蛋糕蟹，视频很快获得超千万的播放量。
接受《人物》采访时，侯美丽追忆着：“我一会儿看一眼手机，一会儿看一眼手机，那种数字不停地在动。哎哟我的天呐，我从来没有过此类觉得，认为不可思议。”
“拉面哥”在他的档口上热诚地做着面快手买热度链接，“本亮大爷”在田间地头唱着歌……诸如侯美丽这样从“素人”变成“网红”的，在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层出不穷。
2021年6月，广东大山里的少女纠纠由于拍摄“土味尬剧”和赶集等日常生活而走红，网友们喜欢她一口智能语音辨识系统难以辨清的四川普通话，还有朴实又热爱生活的模样。
纠纠在快手和抖音都有自己的帐号，最初只是出于兴趣才开始做短视频。随着粉丝数目的下降，纠纠赚了一些钱，还在市区给儿子买了一台摩托车。
当拥有了一定粉丝数，一个博主或主播有了流量基本盘，他便可以通过接广告、直播卖货、打赏等形式，将流量转化为收入。这个环节，便是“流量变现”。
“越来越多的普通人通过流量获得生活的富足，对于我们这种做广告投放的人来说，有时侯就会很眼红。”李红旗说。
在抖音和快手的百度帖吧里，有不少人回帖寻问：“如何能够吸粉？”“做了好几个月了，浏览量和粉丝数为何涨不起来？”“没有流量如何办？”频现的关键词是“涨粉”“引流”“增加爆光”“上热门”。
于是，互联网上也出现了俯拾皆是的相关教程。
一份针对快手用户的涨粉教程里写道：“时刻关注时下互联网热点，紧追热点吸引眼珠。”
另一份针对抖音用户的涨粉教程里也有类似内容：“简介蹭新品，简介并不完全等于内容，可以在简介上下一点小心思，因而蹭一下新品风波的流量。”
突围之路，越来越窄
侯美丽发布第一条视频时，在抖音获得了六千播放量，这让她第一次感遭到被关注的激动，后来她的父亲才告诉她，为了支持她，自己给这条视频买了“抖卢布”——抖音用户可以通过这些订购方法降低视频播放量，增强视频爆光的机率。不过，后续的不少视频都没哪些水花，侯美丽这才有了“头敲蛋糕蟹”的看法。
从事视频内容企划的叶佳辉说：“很多前期投入是基本徒劳的，由于很难推动‘新关注’，只有拥有一定量粉丝数再投放相关成本，就能滚动雪球。”
但是，一条视频能不能火，更像是一种玄学。“我两分钟随手拍的东西四百万播放，一年多了每晚还都有人点赞，这上哪说理去？”麻药说。
能作出一个新品，才是涨粉的神器，但新品并不意味着传统意义上的“优质内容”。
“每个创作者对于‘好’的内容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你们很难去创作‘自己认为好又能变现’的内容，有时侯你们在创作前会想‘我此次要搞一个好的’还是‘流量好（好挣钱）’的。”麻药说。
恐惧产生了一个链条——对变现的恐惧，引起了对流量的恐惧，而对流量的恐惧，最终落到了对内容的恐惧上。
“我认为你们如今都十分着急，就是急起火，做了一两个月认为没哪些水花，就绝望。”麻药说：“对接广告商、品牌的时侯，你们也会说，这个号假如几个月看不到量，就完了。”
李红旗无奈地说：“早年用优质内容获取优质用户的状态早已不复存在，你们追逐的是说话能不能‘单压’，是不是‘高质量男女人’，是不是有逼格。内容永远是王道，但做了那么久的内容，见到优质的有创造力的内容也是越来越少。”
依据《QuestMobile中国联通互联网2021半年大报告》，整个短视频行业月活用户已超过9亿快手买热度链接，用户活跃渗透率近8成。当越来越多的人拥有着成为“网红”的梦想时，获取关注的路却好像在变窄。
“博眼珠的、奇奇怪怪的内容，也能成为流量。虽然‘有槽点’比‘有意思’在这个流量环境有卖点。欣欣向荣的虽然都是少数，大多的号都是赚的小钱。”李红旗说。
不仅“蹭热度”，企划假风波、假人物，用卖穷卖惨卖丑博眼珠的现象，也屡见不鲜。“很多人都很难挺住，不得不加入其中。”麻药说。“现在流量获取真的越来越难了。”
流量与迷失
通过短视频平台，人们的眼神可以跟随热点、推动热点风波的进程、发现普通人生活的美好顿时，无数“素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在短视频平台展示自身的闪光点，进而实现梦想。
从这个角度而言，渴望流量并非博主与主播的原罪。只是，当渴望流量时丧失了价值导向，就必然迷失。
2021年2月，国家七部门联合发布《关于强化网路直播规范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2019年10月，中国网路视听节目服务商会亦发布过《网络短视频平台管理规范》及《网络短视频内容初审标准条例》。在以上规定的基础上，各大网路短视频平台亦有自身的内容初审规范、直播行为管理规范等。
被“流量饥渴症”所左右时，有的人便忘掉了公序良俗和被平台处置的风险。
网友们高速地刷着视频和直播，对于博主和主播们来说，她们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来左右网友是否乐意留在他的主页和直播间当中。
叶佳辉表示，在这些情况下，越是刚起步、没有资本用其他手段来引流的，越热衷于通过“蹭”来免费引流，找不到做内容的方式时，只能用这些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实现快速涨粉，这就有了这些屡禁不止的对热点的“围猎”。
MCN机构作为帮助博主和主播们实现流量变现的经纪机构，某种程度上也承当着对内容把关和约束的责任，而没有签约MCN机构的“个体户”在发布内容前可能欠缺自我约束和内容管理意识。
“蹭热度这个事情，一开始的本意也是为了吸引人，但要留住人还是须要持续输出有自己风格的内容，这如同我收到了一个店的传单，进去发觉别有洞天，我就会留下。”麻药说。
麻药坚持想做高质量的内容，有人曾在抖音上私信她：“你做抖音是为了变现吗？”她回复：“是为了艺术。”
“我是做视频营运的，加个陌陌吧。”对方说：“艺术就是变现。”